这个夏天几乎成为我的地狱生活,清晨起来时好象一场恶梦,在这个集体的生活中,我已经很久没有脱衣服睡觉。也是在这个燥热的夏天,我穿梭在人群中穿着长袖,留着长发。
我已经病的很久,这个要了父亲命的银屑病竟然遗传给我,可为什么不是我呢?医生这句话让我想了无数理由,却从来不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那天进到病友的论坛,看到这句让我无法释怀的话,牛皮癣我因你而坚强。看到了很多P友痛苦而坚强的生活,真的很感动。他们对我说,P病就是不死的癌症。
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每天起床满床的皮屑,每天不停的挖,挠,抓。直到鲜血满身。看着这些奇怪的东西满身的延伸,总也不是滋味。到底何时是尽头?
广告满世界的乱飞,甚至吹到治愈除根都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。还有江湖郎中偏方怪药,他们为什么就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,难道这也在情理之中吗?去到北京最牛的医院,医生面无表情的给我了一句话,这根本治不好。只是我比他更麻木的看着她,我还能比她多做点什么让自己好受吗?
那个中午,天气炎热,脸上明显的红斑让无数医托争红了脸,这种低级骗术竟然在我面前不断的出现。我说,大哥,我都没钱吃饭了,你让我如何去看病呢?转过一条街,我竟然走到了王府景,那个中午,天气炎热,我走在路上低头不停的哭泣,不时有警察擦身而过,我对自己说,如果他们赶我离开,我就脱衣服让他们看看。
只是我走了好久哭了好久没人理我。我发了短信给女朋友说,分吧。对不起,我很爱你。我觉得离开你才能给你更多的幸福。然后打电话给导员说,我放弃治疗了。我要回新疆,回到那个偏远的小镇,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去那里。就这样告别了我的大一生活。
好羡慕别人穿着短袖短裤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会好,我总是想奇迹会发生的。这个时间也没有了爱情。我记得母亲要嫁给父亲的时候,父亲告诉母亲,他有P病。母亲担心的问了姥爷,这个病能死人吗?在得到不会死,20年可以治好。母亲就嫁给了父亲。是的,母亲等了20年却等到父亲的去世以及她儿子满身的皮损。我不相信还会有爱情象母亲那样的单纯,就象不我相信有人爱的那么无畏。
这个早晨,我躲在乌鲁木齐某个角落,一边挠着全身,一边打着文字。我想只要我不死,我就是坚强的。经历了一个冬天如同死亡的季节。我还是回来了,带着坚韧的躯体。
许多年后我会想起某个时期,我被医院拒绝治疗。我会想起我吃了无数药产生的无数反应,还有我无谓的往身上摸着各种怪味的药。
我还活着,脱着痛苦的身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