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要写的小马哥,不是《英雄本色》里英俊潇洒颠倒众女生为正义而战的热血青年小马哥,也不是台海那边风度翩翩“万女迷”却独让扁哥那帮绿营兄弟郁闷发狂的小马哥,而是我住院时的病友。
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喊他小马哥,大概因为他姓马,又有副热心肠,乐于助人,颇有小马哥的遗风。我见陆陆喊他小马哥,也就跟着喊,他的真名反而不知,也从没问过。
前头提过,有段时间,我跟陆陆都无人陪护,她的手包着,没法做饭,我们俩干脆搭伙,共渡难关。那时,我的药性还没完全发作,洗菜做饭的活还能干点。陆陆呢,别看包着手,却身残志坚,力所不能及的活也锻炼着干,唯恐给我添负担。
当时,我们这俩小媳妇挺引人瞩目的,别人看我们的眼神复杂,怜悯同情的成分居多————我们被当成弃妇了,不然,怎么不见有另一半来关心。
随之而来的是众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。助人形式多种多样,有帮提水的,有帮洗拖布的,有帮煮稀饭的,也有帮做饭的,甚至有专门陪我们聊天解闷的。助妇大军中就有小马哥,他喜欢帮我们炒菜,我猜多半出于对自己厨艺的自信。
我俩蛮享受这种额外的不可多得的关注,有似回到婚前的众星捧月受宠若惊感,也不做解释,每天心安理得的吃香喝辣,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一点不觉得苦。
记得小马哥给我们做的第一个菜是:油闷茄子,并力邀我们现场参观学习。医院允许做饭的地方在一二排病房间,搭了简易棚,每家大约一人宽的地方。我住院时,没空位,管理员老刘就帮我在简易棚西边空地临时放了煤气罐,炉灶就放在小石墩上,前后左右都是空地,宽阔的很。
我跟陆陆一左一右观摩,后来,随着小马哥动情的讲解声,前后又慢慢聚拢了不少正在做饭的陪护。小马哥热情更高涨了。只见他从容不迫,先热锅,然后倒油,大概倒了有半锅油吧,看得我直纳闷,不是心疼这点油,实在是想不通,茄子再吃油,也不用喂过头吧。等油好不容易熟了后,小马哥把三个没去皮的茄子整只放入锅里,慢火炸——不知道用煎还是用炸来形容更贴切,还是用炸吧,毕竟有半锅油呢。周围的观摩团开始有疑问,这样能行吗,油太多了吧,干嘛不把茄子切开等等。小马哥临阵不乱,一一解释,并不时翻弄着三个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小茄子。等炸的差不多,小马哥放入盐,把茄子用炒铲戳的烂糊糊的,最后撒上蒜末,出锅。
我和陆陆看着汪着一碟油的闷茄子,发愁了好久。说实话,真是难吃,比我吃过的最难吃的菜还难吃。想到小马哥为了这道大餐,连手都被烫了——要知道,他手上的病灶没完全恢复。我跟陆陆还是作出好比吃到的是鱼子酱样的欢喜,并充分发扬孔融让梨友爱精神,相互谦让,生怕对方少吃一口。小马哥在我们假装由衷的赞美声中,满足的笑了。
不知陆陆还记得这道油闷茄子么,我一直想着呢。
后来,我让家人捎来了一副红色套袖,送给小马哥,让他炒菜时用。忘了说了,小马哥除了爱吃油闷茄子,还爱吃油闷土豆,这两道菜,从小马哥的加工工序来看,对小马哥的手都是个考验。
小马哥开始不收,说这么好的套袖,怕给你弄脏了。我说,不怕,脏了咱换新的,伤了手咱可没法换。小马哥憨笑着,说下次我再给你们做茄子吃。不过,我们再没尝过小马哥的手艺,因为我们的陪护们回来了。
小马哥是提前出院的,由于很私人的问题。虽然一直没听他说过,但,从别人那断续知道些情况,他的家庭不幸福,破裂了。
病友中不少有类似遭遇,大家都习以为常。谁都不是圣人,得原谅别人的不能坚持。这个世界,爱情是最脆弱容易起变化的,要说不老的感情,也有,那就是是亲情。只有你的父母兄弟姐妹,不管生老病死,永远不会离弃你,永远无条件的爱你。
我们常为生活中遇到的看似傻傻的人而感动,他们微不足道,但他们却善良,能真心待人。
祝福小马哥。希望他能重新找到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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