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 >后来我又去做了一份工作,在一家报社专门做校对,这份工作我做得很顺手,但极为枯燥乏味。身边全是四五十岁的欧巴桑。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,可是我一做就是一年,愣是没有半点风吹草动的迹象。 < > 我每年赶在冬季前回老家看望一下家人。女儿对我很热情,但是仅限于第一天,第二天便阿婆阿婆的跟在我母亲屁股后面,活象一只小跟P虫。母亲看我的时候样子很得意。 跟他的关系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维持着,他又向我求了一次婚,我没同意。我告诉他,我还没有定有下来,等定下来的时候我会跟他求婚。他看着我,说了两个字:我等。< > 再回到那个城市时,我蛰伏已久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,我把这三年的积蓄盘了一家小餐厅,凭着我经营酒店几年学的手艺,很快的把周边的生意拉了过来。生意开始兴隆,我又扩大了营业面积,请了大厨,把远房的堂弟也叫来帮我。< > 我估计我是操劳过度了,有一天在餐厅里晕倒了,医生说我体力透支,要静养。我把餐厅交给堂弟经营,他已经跟我那些客户建立了很好的关系。回到了老家静养。临走时,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回家休息了,他送我到机场。那次我晕机特别厉害,吐得一踏糊涂,后来再也不坐飞机了。 < > 回家刚开始的时候先住了一个月的医院,因为每天要挂点滴,隔天就要做次检查。开始心里还总挂念店里的生意,每次打电话去餐厅的时候,堂弟都说很好很好。时间一长,我倒也放下了心思,安心养病了。因为我爸要工作,我妈要带我女儿,便在医院里请了个护工叫小兰照顾我。这姑娘才十八岁,据说是从农村出来的,长得倒也眉清目秀,人也老实,话从来不多。但是我妈不喜欢她,说她眼睛太媚,天生是个勾引男人的货色。对于我妈的刻薄,我早已经习惯,笑说着,我是个女人,她勾引谁去啊。这一月还多亏了她,吃喝拉撒全靠她照顾着,小兰读过初中,有时还能陪我读个报什么的。还长眼色,我要什么一般都会想在我前里,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。于是出院的时候,我把她也带回了家,继续照顾我。 < > 女儿长大了,开始会跟着别人小孩子一样叫爸爸了。我二姐分到了我们的那个市里工作,也在他们单位里找了个老公。刚好他们单位上有集资房,而且一大一小两套,一起的,我便把我手头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我姐,再跟我爸说搬到市里去吧。我爸说,好。 < > 于是一家人一起搬到了市里,我爸我妈小兰还有我和女儿一起住在那套四房两厅的大房里,我姐他们住在我们楼上,两房一厅。他们平时不开伙,来我家里吃饭,人多热闹,我妈喜欢。小兰帮忙做家务,隔天还帮二姐他们家打扫一下卫生。包吃包住我每月给她六百元,她很满足,说是在乡下种一年地也就这点钱。我妈始终不喜欢她,但看在她手脚还勤快的份上也接纳了她。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平静地过了下去。< > 我姐分在了当地一个建筑设计院,我姐夫是他们院里的一个小领导。两人接触了半年多就结婚了。我姐夫人看上去很老实,戴着一副眼镜,平时话都很少。我妈很满意这对夫妻,老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。但是有一天下午我姐出差提早回了家,看见姐夫和小兰躺在了他们的那张床上。我姐冲下来敲开了我的房门,伸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。我妈在厅里跳着脚骂,我早说吧,我早说吧,那是个狐狸精,她非要往家里领。才几天安生日子呀,这个娲害,这个妲已呀。我欲哭无泪。< > 事后,我把小兰叫到众人面前想问清楚,她一下跪倒在我脚下哭着说,姐,不是我,不是我,是他强迫我的,真的,你相信我。我姐象疯了一样扑向她,一边打她一边说,你个贱货,明明是你勾引他的,他都说了,你还承认,你还不承认。我挡开了我姐,心想,读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,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都跟泼妇似的。我妈拎着小兰的行李象拎着一堆垃圾似的,要她马上滚出这个家。我瞧着姐夫那躲藏着的眼神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但我面对我姐和我妈,我什么都不能做。我拉起了小兰,把她送到门口,偷偷塞给她一笔钱和我店里的地址。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流着泪,看我们家的最后一眼充满了怨恨,让我不寒而栗。< > 这事算是平息了下来,我姐夫磕头赔罪装孙子,总算取得了我姐的谅解。只是来我家来的少了,说是工作忙。我找了个机会跟我姐夫单独谈了一次,他始终离我有一段距离,好象害怕我打他似的。看来我姐对我辉煌历史没少跟他说。我倒是想打他来着,但是一看他这么不男人,打心眼里瞧不起他。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,你要再有下次,我阉了你。以后他见着我就躲,从来不敢主动开口跟我说话。我姐倒是和我没什么了,有说有笑亲的什么似的,我妈是逮着机会就数落我。害我原打算再住一阵,实在呆不下去了。 半年后我再回到那个城市的时候,堂弟不在,我问餐厅里的人,他们说昨天晚上都在的,说是出去一趟,就没有再回来了,今天那个叫小兰的服务员也没来上班。我感觉有点怪怪的,但说不上有什么地方怪怪的。
晚上快关门的时候,来了几个粮油店和杂货店的老板,拿着一摞厚厚的帐单让我结帐。我接过帐单很奇怪,说,不是让你们三天一接吗?怎么这么多?老板们说,你家弟不接呀,说你说的,等你回来接呀。我说哦。 我算了一下,半年的粮油加杂货,近十万块。我说,我弟现在不在,钱都在他手上,他一回来我就给你们。 第二天堂弟没回来,第三天也没有回来,包括那个两个月前来这儿工作的服务员小兰,就是我家的那个保姆。我开始知道我感觉怪怪的是什么了。 陆续的来了好几批追债的,大到几万元,小到几十元,应有尽有,我开始欲哭无泪了,这时候工人们说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。再不发就不干了。 我打电话回老家,堂弟没有回去。打电话去小兰的老家,也没有回去。底下人说,这个小兰拿着我的条子来的,没来一个星期就跟我堂弟好上了。我抽了自己一个耳光。 我跟着总在我餐厅里吃饭的台湾人进了一家私人的赌场,带着那几天的营业额三万元,赌了两天,我输得一无所有,还向看场的借了十万。 我把餐厅转让出去,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。然后再从最小的欠债还起。一共还了五万七。 我打了个电话给他,问他借三万元钱,他问我干什么,我说没什么,从头开始了。 他没再问,第二天给我送来了五万元钱,我把欠的赌债的利息先还了,然后我挑了个当时最赚钱的行业,保险。 我考取保险代理人连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。三大本厚厚的书愣是让我在七天内啃完还考及格了,于是我开始了我的保险推销。 我很投入地工作,凭着我的超强的说服力,我很快的在保险行业出类拨萃。 一年内我还清了一半赌债。剩下的人家竟然说,不要急了,剩下的我们不跟你算利息,你有宽裕就给,不宽裕别委屈自己。我说没有企图吧。那两口子说,我们前不久听说了你的事情,我挺敬佩你的,所以才不急着你还钱,利息更不用提了。我没说什么,至今我们跟走亲戚似的来往着,不过我再也没摸过麻将,赌过钱。 我激流勇退地离开了保险行业。因为我知道我身边的客源已经被我在短时间内挖掘干净了,我没有精力再去开发新的客源,身体不允许,精力不允许。 我身心皆疲的回到了老家。我知道我那时候状态很让我爸很担心,但我没办法装得跟没事的人一样。我爸没问我出了什么事情,只是把我姐我妹叫到我的身边说,这个家一直以来是老三撑着的,如果老三以后有什么事,你们一碗饭要均半碗给她吃。当时我泪流满面。 我妹那时放假回来小住,看我整天缩在客厅的角落里,手里拿着摇控器却不看电视的画面,就教我学上网。 我说过很多次,我天生是个学东西的料,我很快地陷入了那个虚拟的世界。 那年我二十五岁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