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视主持人郎永淳已经辞职,他的家乡是江苏省徐州市睢宁县,他和医学颇有渊源,他的第一个专业是南京中医药大学五年针灸专业(1989年考入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专业,1994年获医学学士学位),之后才考入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。1995年进入央视,主持《新闻30分》,并于2011年正式亮相《新闻联播》,9月2日晚57分钟的《新闻联播》是他最后一次在联播出镜。 为了“抬高”自己弃医改播音 我1994年从中医学院毕业的时候,当时也已经拿到了广播学院的录取通知书,所以我就选择了第二学位继续上学,当然在93年到94年,我实习一年的过程当中也面临去找工作,找工作也会屡屡碰壁,因为我学的专业是针灸专业,医院很多,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医院有针灸科室,尤其是我们每一个人学完了以后都想进最大的医院,都不想进稍微差一点的老二老三的医院,这就是我们内心世界里面根本的想法,但你要想进那个医院,可能今年一个名额也没有,或者顶多有一个名额,或者今年可能针灸科室不进人,推拿要招一个人,或者理疗要招一个人,或者养生康复要招一个人,你能不能改行等等这样的要求就出来了,所以你在这种焦灼状态当中,再突然拿到录取通知书,那我就是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,我又能到北京来,又能再延缓自己的就业,所以这是第一个问题。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,我有的时候跟国外同行交流,我经常要“抬高”一下自己,他们说你怎么改行来做新闻了,我说以前学中医是医治每一个个体,然后现在当新闻工作者相当于当社会从不健康再到逐渐健康的状态,是一个社会的医生,他们说这非常好,实际上是我们编出来的,没有那么崇高,只是因为在现实面前你在不停的低头,也在不停的选择,在不屈不挠的过程当中,你终于寻找到一线曙光,但寻找到这个曙光的时候,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下一步是什么,那时候也根本不知道在遵从自己所谓内心世界,自己人生规划是什么样。 “医生整体上得到认可才能缓解医患关系” 医患关系,从媒体角度上来讲,不应该特别多渲染医患关系的紧张。因为我是学中医,在中国传统的就医理念当中叫“求医问药”,医生与患者是不平等的,你是要必恭必敬求他的看病的。但是现在不一样,一方面患者似乎有很大怒气,在外头排队排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,一股怒气就向医生发过来了;另一方面医生也很难受,像协和这样的大医院,一个上午一个主任要看那么多人,我在92年一个市级医院给我的老师抄方,从上午8点到下午1点钟,我们所有的同学都要去吃中午饭,但是大夫不能去,因为来找这个老大夫看病的特别多,我跟着他抄方基本上每次都到到1点,中间要看60个病人,这是难以想象的。因为医疗资源太稀缺了,我们没有建立那种所谓的分诊制,没有建立全科制,没有把医生的资源进行非常有效的配置,所以就造成医疗资源好的医院,就人满为患,稍微差一点的医院,看病很容易,到一些比较差一些的医院看病根本不用排队,那到协和看病,排了几天可能不一定排得上号。所以如何从制度上做一个设计,如何做好社区医院、基层医院和大医院之间良性的互动,我感觉是非常重要的。有时候教育也是这样,我跟教育部一些领导说,我们有那么多公立学校的牛校这是很不正常,所有的公立学校资源是要相对平衡,你不能让大家交着赞助费来上你的公立学校,应该是建立一批私立学校,私立的精英学校,我们现在很多私立学校可能都是学习成绩相对较差,交钱就能进的,没有太多的门槛,我觉得从顶层设计上和制度设计上未来一定要有相对的梳理,让这种资源能够更均衡配置,让人员能够更好的流动,让医生从整体上得到认可,是最核心能够解决医患矛盾的一个根本之道,也不能单纯去埋怨医生,也不能单纯去埋怨广大的患者,因为这样的一个社会现实造成了目前这种医患关系的紧张,医生有医生的苦水,病人有病人的苦水,你如果不从顶层设计做好流动性规划,我觉得一时半时看不到最终解决的曙光,流水不腐户枢不蠹,现在相当于没法流动。 “关于健康,我其实是反面典型” 对于我个人健康而言,我有时候觉得对健康反倒是重视的不够,有时间可能就去练一练,没时间你就懒一懒,尤其是上了《新闻联播》之后,我们9点半才能下班,下完班再吃一顿饭,吃完了稍微一困就想算了,今天也不锻炼也不走了。有点时间了就去锻炼,比如有一次我在扬州一下子跑了十公里,跑一个十公里的小马拉松,实际上这是不符合常态的,不符合所谓的规律的。健康需要从日常当中的生活习惯入手,一天一天的来着手才能更好的避免生病,避免到了最后得了病以后,再去检讨。生病无非就是几大因素,一个因素就是先天的基因,第二个因素,你外在的环境,第三个因素,就是你自己的心理状态。如果我们能把自己解决好了,能把自己的生活习惯培养好了,能把自己的心理状态调试好了,我觉得这种健康可能会更多一点伴随着我们,所以我其实是一个反面的典型,因为我家里面有病人,我们出现了这种状况之后,我们也在检讨,我们怎么样从生活习惯上环境因素上各方面来做一些调整和转换,我觉得在这几个方面每个人都能多一点思考,可能会让健康多伴随着我们一点,谢谢! 学医出身的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播郎永淳,曾获医学学士学位,他为什么放弃当医生?从医学生转做媒体人,他怎么看待“新闻媒体经常报道不一般的优秀医生,会否对医生造成道德绑架?”的问题?在2014年的第七届上海大学生电视节论坛上,郎永淳对如上的医学相关问题进行了解答。 提问1:郎老师,当初您是为什么从医学转行到媒体呢?对于现在的医患关系,您有什么看法? 郎永淳:我为什么在20年前从医学转行到传媒?1994我大学毕业,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候很多医院没有针灸科室,有些有一两个就够了,不再需要毕业学生的填充。2011年,我的一个老师和我有过一段对话,大家也可见一斑。那时我的老师做了一个针灸医院的院长,他说:“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,我们的诊疗费,北京市物价局刚刚审核通过,给我们提高了一倍。”原来我们扎一次针是4块钱,从1999年延续到2011年,2011年终于把诊疗费提高到了一倍,一次8块钱。但是一个主任医师治60个病人一天,也就是480块钱一天。哪个医院愿意养这么一个科室?这个社会给你的现实压力是很大的。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,我转行了,转到了北京广播学院去读新闻专业。刚开始,我对新闻的了解并不透彻,无外乎“追名逐利”。做电视行当,想做播音员和主持人,刚开始为了一个光环,为了一个虚名,但经过20年的新闻行走之后,我渐渐明白我们新闻工作者是一个社会医生,如果针灸是用针砭来治疗人身体的疾病的话,那我们在做新闻,在观察社会,报道社会的时候,我们其实是用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视角,用我们的行动,用我们的报道看来为我们的社会把脉。新闻记者应该挖掘生活中美好或者不美好需要建设的一系列东西。特别高兴地是,现在我们的电视屏幕上,越来越多可观的东西都能够展示,让大家看到我们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地美好,但是人都还是有梦想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更美好。我也特别希望我曾经待过的医学行业的从业者,未来你们的生存状况更加美好。我学过医,学的是中医,从传统意义上讲我们中医上看病讲的是“求医问药”,但现在是恨不得拿一把刀架在医生面前:“你如果不把我治好,我就…”这完全有悖于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,医患之间这种矛盾越来越激化,其中有媒体的责任。作为一名新闻从业者,我希望未来通过努力,通过构建和--谐的医患关系让中国传统的医患文化在我们当下得到进一步的弘扬,也让更多的人能够逐渐享有自己的健康。 提问2:郎老师,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,我们现在新闻媒体很多关于优秀医生的报道,往往是,要么治病不收钱,要么带病工作,《新闻联播》也有过类似例子,例如带病工作的贾医生。我们都很敬佩这些优秀的医生,但是一味报道这类医生会不会道德绑架呢? 郎永淳:《新闻联播》可能和其他媒体不一样,它更侧重于新闻加宣传,你刚才讲的贾大夫非常让人敬佩。从新闻角度讲她是新闻,为什么呢?因为我们知道新闻的定义,特别稀少的才是新闻,只有稀少的有价值的才能够上到《新闻联播》这样新闻加宣传定位的一个节目。所以从这个角度你可以理解,在我们的生活中太缺少像贾大夫这样的医者。 提问3:作为曾经的医学生,您能否给现在医学生一些鼓励? 郎永淳:有一个故事和你们分享,前几天一个老的传媒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,当年乾隆皇帝站在黄鹤楼上看到长江里船来船往,就问身边的臣子:“你告诉我,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?”臣子答:“两样货物,一样是名,一样是利。”那个传媒人说道:“那个臣子是拍马屁,因为在那样的封建体制下,他只能这样回答,但其实还有两样货物,一个是情,一个是义。”就如当下社会,没有当下的情和义,就没有未来你所追逐的名和利。所以,不管我们是做传媒,还是做医学生,当初你选择了这样一个学科,你就有你的梦想。梦想在追求的过程中有可能被击碎的那一刻,但既然有梦想,就应该为你的梦想去付出你的心血,付出你的情和义! 离职原因,为照顾身患乳腺癌的妻子 华西都市报记者电话釆访到了郎永淳在央视的一位同事,也是郎永淳的铁杆好友。郎永淳的这位好友向记者独家证实说:“9月2日晚的新闻主播,是他最后在央视的一次节目主持,也是他最后的央视告别。现在他在央视的朋友,同事们都为郎永淳的离开,深感遗憾!”华西都市报记者问:“郎永淳在央视新闻主播岗上,干得好好的!观众都喜欢他的庄重认真的风格,他为什么要辞职?”郎永淳这位好友透露说:“郎永淳在央视表现一直很优秀,他的人脉资源很好,为人处事也很真诚,和同事们的关系相处得很好。他现在之所以要辞职,不是央视不重用他,而主要是家庭原因。郎永淳是把家庭看得很重的一个人,他的妻子一直在生病治疗,孩子念书长期没有人照顾。郎永淳辞职,是经过三思深思熟虑才确定的。”今年来,郎永淳的妻子病情恢复健康没有?一直是未知数。 |